22.4.06

設計羊牯〔二〕

股壇中的羊牯,盲鐘鐘地人買我買,最後招致損手爛腳,多數都係衰貪心 (貪錢)。相信應該唔會有股壇羊牯因為覺得玩股票「好有型」,繼而以玩股炒孖展作為人生至高志願,闖盪一番。又或者,眼見外國玩股票的玩得很 pro,渴望自己一試,兼且暗自冀盼他日成為「明星級股壇大師」,光宗耀祖。設計羊牯的受害遠因,則相對地較為清高,甚至祟高和浪漫 (帶少少無邪) 得多了。羊牯們都多因着對 art、design 或潮流懷有各種熱情而全情投入,很少放庸俗的錢財為第一追求目標 (當然這亦是其一缺失)。最大的入局誘因,都是浪漫而略帶點點不切實際的,例如:「以設計為職業,好型!」「我愛諗嘢,諗 creative 嘢,所以設計!」「我想改變呢個世界」「刻板的工作 is not my cup of tea」「我讀書唔得,但我很 talented!」「我愛接受挑戰」「康港在設計上可進步的空間太多了,好設計很有市場」「當名設計師是我的志願」... ... 等等。設計呢一科,好似天賦地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般,可以長青地惑導萬千年青人為它死為它狂,甘願冒着眼前的濃霧,也要奮不顧身地去闖過去。

不論在股壇或藝壇,叫得做羊牯,當然有一些共通點。最令他們最終招致損失的,莫過於兩個字 —— 無知。對身處的環境,整個 context 的無知;對自己無知;對自己要 practise 的科目無知;對前路無知,總之,是一種入世未深、盲鐘鐘以己慾為中心的無知。這種無知,因着羊牯們的飯來張口、被動、懶惰、唔睇書、唔 research、眼光短淺、坐井觀天、大康港小國際的後天殘缺,自己會衍生出一籮籮的謬誤和丁蟹式邏輯,以完成其慘烈的「羊牯之路」!可能咁講大家會麻麻地明白究竟學子所指的是乜東東,好,就在此舉一些設計羊牯們常常引用的例子,好讓大家思考思考一下。(警告:以下謬誤和丁蟹式邏輯,很多其實都已經成為了市面上的金科玉律、民間智慧、甚至學院教條,所以可能會引起大家不滿或鼓譟,不過,緊記,這裏貴乎交流思考,所有文字都只有一個目的 —— 觸動大家的大腦神經!)

《羊牯謬誤》
一,「讀設計,邊間學校都一樣,最緊要夠自己!老師廢、同學廢、學校個 system 廢、設備廢都唔緊要,最緊要有心、有火!邊度都總會有嘢學嘅!正所謂『英雄莫問出處』『出於汚泥都可以不染』嘛!」
錯錯錯錯錯!首先 assume 自己係英雄同蓮花都係戇居的。有類似思維的羊牯,多數都係走投無路而又死要讀設計之輩。他們永遠唔會問好的學校收生標準係乜,而係以自己甩皮甩骨的籮底橙條件去嘗試睇吓可以 fit 入邊間所謂「學校」度。接受和合理化過往失敗,繼續走面前最闊最易行的路,牢牢奠定了日後艱苦的羊牯之路。(絕對贊成 aim higher,有崇高的理想,但唔該咪得個「講」字,齋發夢而又只等運到。)

二,「學/讀設計,齋有想法,得個噏字,冇技術,係冇用嘅!任你有幾好嘅 idea 都好,唔識做出來,或做出嚟唔 work,畢業後搵鬼請你咩?!」
表面睇,的確似足「真理」。不過睇真啲,對照一下以此「真理」教出來的「人材」,這正正係令康港設計人冇腦、齋玩 visual、冇創見、冇立場、手強過腦的主要原因。在講以上對白之前,其實羊牯們已經某程度假定了,學技術嘢所需精神和體力係遠比學創意思維為多的。創意在缺乏創意傳統的環境,是一種抽象至極,難以衡量的東西;但講到技術,人人皆知 —— 冇佢搵唔到工!久而久之,人人都將腦部訓練、大膽創新為其次的東西,又或者,「唓!要諗創新嘢,有幾難吖!Maya、ActionScript、CS2 等等技術,唔識就真係唔識㗎啦喎!」平衡難攞,大家唯有取其一 (相反,就只有諗頭,做同表達都唔曉)。「學好技術先,才可自如地實踐好理念」係假的,因為技術呢家嘢係永永遠遠無休止的。到精通一切技術時,是一名 technician,不是富創意的設計者。

三,「邊度有得讀 design?邊度有 freelance 做?邊度請緊人?邊度有 part-time 報?邊度 ... ...」
世上冇 stupid question 呢回事,唔知就問,好自然,不應理會別人,最終得到答案,得益永遠係自己。不過!!!由於羊牯都是接受填鴨教育的,其自發性、主動自學能力、獨立思考、批判思想,經過超過十年的洗煉,大多所剩無幾。這種殘缺,在設計領域裏 (其他學科亦然),實屬嚴重傷殘,好比癱了。好老實,以上問題,就算有人提供一個答案給你,都只不過是那位仁兄的答案 (多數係最大路的答案),而非人人適合,特別是那不甘於活在別人思想下的人 (這種人最有 potential 脫離羊牯行列)。人人只活一次,自己不去好好自主地活自己條命,自甘成為跟風的羊牯,最後,可以怨誰呢?

四,「做吓免費 job,攞啲經驗,儲吓 portfolio,實在係初哥們必經之階段,捱吓啦,細佬。」
咁就要睇吓嗰份係乜 job,同自己有乜 quali 啦!很多教設計的和老闆們,都以以上「真理」教導羊牯們,學子覺得有啲古怪!首先,呢種態度同做法,其實傳統嚟講真係屬於正常不過的事,新嚟新豬肉,作為新人當然要蝕底少少。可惜,科技進步,電腦出現,社會經濟亦環境不同了,行業裏的 junior 職位已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踪,從前的執頭執尾,今日已經要懂九十幾種 softwares,productive 到可以做「真嘢」。那麼,試問都不是甚麼擔水學徒,每日返工已經係幫公司賺緊錢,還有何理據提供免費服務呢?再者,市面上有不少偽設計公司,專搵羊牯笨,以提供賺取工作經驗機會為名,敲詐為實,令羊牯們金錢青春兩失。時代已變,再以此答案回應初哥,理由恐怕因為有人是既得利益者呢。

... ... ... ... ... ...

太長氣。

待續。

17 Comments:

At 22/4/06 2:30 a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《學子謬誤》
1) 靠自己 = 有自發性、主動自學能力、獨立思考、批判思想,有何不妥?
2) 有心有火如學子,有何不妥?
3) 邊度都總會有嘢學,有錯?
4) assume自己係英雄的確戇居,but,assume自己係蓮花有何不可?
5) 對羊牯不對事,想法偏面,誇張,過火

 
At 22/4/06 4:21 a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To wyf

大把有心有火的學子
靠自己或
喺"總會有嘢學嘅邊度"
學埋一身rubbish而懵然不知
以為自己好專業
but produce rubbish again n again
搞到受眾都不知何謂高質素

we must know what we are doing.

 
At 22/4/06 4:22 a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1) 冇。
2) 冇。
3) 冇。
4) 其實冇,就算係英雄都 ok,不過 make sure 真係英雄或蓮花材料至好。
5) 呢個係問題麼?如果唔係,請舉例說明之,那裏片面?那裏過火?誇張是誇張的,但應該冇失實。

{{ : )

 
At 22/4/06 5:31 p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從學子回答的4個"冇",
可見整句設計對白都未能真實表達出羊牯的謬誤.
反觀,學子的思維有點犯了"凡羊牯說的都有謬誤"的謬誤.

meme,你在這裡說這番話真有點諷剌啊.

 
At 22/4/06 5:31 p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「學埋一身rubbish而懵然不知 ... 以為自己好專業」

拍案叫絕!而垃圾的定義又人人不同。無奈。

 
At 22/4/06 8:16 p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wyf,那四個「冇」在特定的情況下是會變為「有」的。你的問題只是單單從那些特定的情況 (context) 下抽出來問,答案自然是「冇」吧。我諗我已經說明了那些情況是甚麼,希望你不要誤會學子對羊牯們的一片苦心。

何出此言?meme 在這裏之留言,諷刺在哪?

 
At 22/4/06 8:28 pm, Blogger 陳書 said...

大家唔好霎氣喇,學子話齋:貴乎交流思考,所有文字都只有一個目的 —— 觸動大家的大腦神經!

我同意學子好多講法:
一,「多數都係走投無路而又死要讀設計」之輩是真的,如IVE,好多人是會考十分也未夠而沒有繼續修讀預科,然後盲鐘鐘進了IVE.....但話說回頭,是套套邏輯,入不到Poly就當然退而求其次,如果他們心底除了「好型」「愛諗嘢」以外,還存在著「興趣」的話,那便由得他們吧,負面的說,怎樣的畢業生就接受怎樣的工作,正面說呢,人匆匆就是一世,大家都只為開心而活,沒有殺人放火的就讓他們繼續。如果他們是籮底橙,我都不能想像就算他們投身另些行業,路會易走到哪裡。而且還有概率嘛,我認識幾個出色的設計師,有的預科有2A1B有的會考有2X分,但都選擇了「正型」或IVE;有的會考成績奇劣,Year 1時完全不覺有任何能耐,但偏偏進步神速,現在的工作好到不得了,是有各種各樣配搭......人家喜歡嘛,偏激例子,在街上遇到一個智瘴小孩放聲歌唱好難聽,是有方法阻止,但我不忍心阻撓。

二,我猜學子說的技術應該是指電腦軟件應用吧,我相當認同!我認為Graphic sense,創意和技術同樣重要......曾經受過一個我好專敬的全能(集以上三點於一身)前輩教訓,說以上三點缺一不可,當然技術還指電腦以外的東西如繪畫和攝影等。所以4As公司的架構就適合某方面較強的人發展.......是人家喜歡嘛,總有人喜歡當artist多於designer。
至於「學好技術先,才可自如地實踐好理念」......從字面看其實沒有問題,當然兩者要配合啦,同時進行就最好,「先後」的問題我不敢評論,我想「先」是有個方便吧,還看當年的db-db(我不認識他本人,有錯請更正)。

三,我絕對同意學子批評本港教育制度!但是,不問人又該當如何?我知道還有好多途徑,應自行了解,但我相信「自主」(自行了解的途徑)以後,那途徑還不是由人定出來?與跟風有何分別?莫非應該「試讀」?人生好多時就像賭博吧,難道學子有個「自主」而又可靠的門路去獲得不跟風的資訊?可否告之?然後學子定會說:你自行了解!
我想學子的真正意思是叫大家不要只是「隨便問問」。自甘成為跟風的羊牯,最後,可以怨誰呢?怨自己。

四,超級認同!不過別人肯冒險用個毫無經驗的細佬砌「真嘢」,癩嘢果陣冇得怨(到時又辛苦了細佬)。


我應該屬於籮底橙一類。

 
At 22/4/06 9:06 p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哈哈,原來都有人留意到那小小的警告字眼,謝 hole!

希望大家千萬不要誤會學子是以一個懶超然的位置去挖苦羊牯們,相反,學子正是損手爛腳之流。寫 blog 寫這個題目,只不過想 casual 地帶出這怪現象來吹吹水,還有,回應自己心中一直對羊牯們的負擔。

無意傷害任何人或羊牯,亦唔覺得一日為羊牯終生為羊牯,只希望若自知有羊牯特質,好應該靜下來想一想,自省自省,以積極的態度去面對自己的問題,而不是只有「呻和怨」(「呻和怨」> 自省 > 坐言起行 > 脫離羊牯行列!)。

... ... ... ... ... ...

學子火,但學子是善意的。

 
At 22/4/06 11:01 pm, Blogger 陳書 said...

對,飲!

 
At 23/4/06 6:46 am, Blogger C.Abaddon said...

在街上遇到一個智瘴小孩放聲歌唱好難聽,是有方法阻止,但我不忍心阻撓。<<<< 忍唔住講句,非常認同!


身為設計人冇太多可以改變,
無奈相信 汰弱留強 係最好方法。
再者今日同幾年前設計環境有轉變亦非全壞
反而懂得搵自己適合處身地一樣重要。


從來唔想會分 創建 定 製作 為先後

至於「先後」問題,由其網站設計上
各類案例都有佢自己雖要

做一個portal website比一個4As CD去搞創意
同一個worldwide客戶新產品推廣比designhouse掂

結果可能一樣......
只係分用得適當與否...

 
At 23/4/06 8:11 a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了解自己身處之地,弄清自己想前往的目標,對自己負責。

尋找一個自己適合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。(可惜我們卻往往忽略了)

 
At 23/4/06 11:57 a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學子能否留意一下英國的設計業生態呢?
如學制、行頭發展、客戶水平等等

外國月亮是否特別圓,你在外國,最清楚。

 
At 23/4/06 3:42 p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點 blog?好,寫完羊牯篇,就講講你的見議。謝古!

 
At 24/4/06 3:55 pm, Blogger ablogaday said...

呢個題目我一早點過啦...

 
At 24/4/06 7:10 p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哈哈,都有預感會俾你捉到㗎啦。其實我係記得你有點過呢類題目嘅,未回應唔係因為唔記得,而係「儲緊單」同諗緊點樣寫先會比較過癮。既然已經有兩位點,咁係時候「開鑊」了。

 
At 28/4/06 6:26 pm, 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我都係以前d TI仔,都係筆者講既羊牯之一,所以睇到這篇文都幾好笑,好似講緊我咁。當初都係讀吾到書,扮型,識畫下公仔就懶勁之流。不過好彩撞到d好老師,改變我錯誤諗法,最搞野佢同我講過一句野: 你吾係諗住係到讀兩年,出去就係design嘛? 當時好shock,心諗:吾係我讀尼到咩? 後尼佢都同我講: 摞張紙出去學過晒d野啦!!! 做左幾年先知佢講咩~~哈,遲頓!!!!
其實都吾係想講尼d,想講係,尼d阿sir,以經比依家ivy(係咪咁叫?)新system搞到走既走,吾走既都心死晒,可以叫做等退休。新果班阿sir,不停攪小動作,攪合拼,攪大學,攪尼攪路,為既吾係學生,係學校聲譽,最後無非為升職。我果位阿sir親口同我講,之前都同果班人頂得下,不過尼d咁既阿sir實在太多。有d重離譜,為左同其他老師鬥,肥晒班學生,摞d學生尼教飛,我聽到都吾係好信。因為以一難敵眾,最後我阿sir被迫退休。見佢講時好無耐,不過依家design 學校就係咁。當一門生意,已吾係教育。所以我覺得吾可以怪晒學生,其他方面也有責任。
依家d 畢業生(product果邊),畢業展變左3d繪圖展,筆都吾識楂,但係3d畫勁到爆。以為識3d就係designer,所以近年我都好少番去同佢地打氣了。不過講開又講,真係吾關佢地事,已我所知,係阿sir落 order的,因上面吾識design,但識睇靚吾靚,當他們識做這些門面野,職位又穩陣了。而學生為分為成績,只有聽從。他們的前途,阿sir吾會care,真係睇佢做化。
所以,你想改,無可能,除非執晒香港d學校。polyu我吾知,但亦吾係好得幾多,見工見polyu畢業生就知,吾知點解佢地咁有信心,以為佢經驗重好過我。anyway,發完up風,舒服晒...哈

 
At 28/4/06 8:52 pm, Blogger 學子 said...

謝謝你肺腑之言。

在《設計羊牯〔三〕》我已帶出羊牯們可憐無助的實例。教育的確係一個很大很大很的羊牯市場,現實的確良師難求 (所以更要尊敬那少數的稀有良師),制度亦僵化,但最最最無奈的,便是有不少羊牯,在驚覺自己處境後,為求安定便去投身教育。

下一代不濟,上一代怎能無責?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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